翠绿水红 | 如何欣赏中国人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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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画种，中国人物画是中国绘画史上最为古老的画种。从几万年前的岩石画，到新石器时代的彩陶纹饰，从远古玉器到晋唐名画，似乎人物画是伴随着人类一路走来的。可以说，中国人物画所承载的文化含量是非常厚重的。

梁岩《与五十年对话 》，纸本设色，125*193cm

对于一位普通的观者来说，面对一幅中国人物画，第一时间的理解就是像不像，若像就认为是好画，若不像则认为不是好画。这样的理解是最传统、最初级的理解。首先，我们要了解：中国人物画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工笔人物画，一类是写意人物画。工笔人物画布局精细，人物以写实为基础，追求真实、工整，这种画一般观者容易理解；写意人物画因为是表现作者精神层面的东西，不求形似，只求神似，但这种画往往可以达到中国人物画的最高境界，所以说，欣赏中国人物画不能以“像”与“不像”来衡量好坏。


何家英《易水河畔》，纸本设色，1988年

一幅好的人物画主要是通过人物形象来表达画家所要表达的思想主题，这个主题不一定是人们容易理解的政史主题，也可以是画家的某种观念、理想、思绪，甚至稍纵即逝的情绪。如果一个观者理解了这幅画，与这幅画产生了共鸣，他就会兴奋、感叹，同时他的精神也进入了一种审美享受的境地，这就证明他读懂画了。


黄胄《喂鸡图》，纸本设色，1975年

内行看人物画，首先看“神似”，也就是人物的传神。然后再看笔墨趣味，也就是用笔、用墨。用笔要有力、飘逸，讲究书法用笔。用墨要讲究层次、水墨交融。然后再看布局、着色等等。只要牢牢地抓住“神韵”这个关键，就一定能读懂中国人物画。


梁岩《旱烟》，纸本设色，98*179cm

那么“神韵”是什么？它是一种虚拟的东西，是欣赏者由感官带给精神上的反馈，通俗地讲就是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只有自己才能体会，这就是艺术带给人们千变万化的理解和享受。当然，要能体验出中国人物画的“神韵”和“味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需要一定的审美能力、艺术修养、绘画常识等等，长此以往，你就会有“感觉”了，就能读懂人物画了。为什么艺术的魅力是无穷的，这是因为欣赏者的素养不同，理解也会千差万别，所以说，要欣赏中国画，先要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这才是最关键的。


何家英《盛夏消暑图》，纸本设色，1989年

古人把画分为四个等级：“能品、妙品、神品、逸品”，人物画的再像，也只能称为“能品”，“逸品”才是最高境界。何为“逸品”？“逸”就是飘逸，是一种境界，画家只有达到了飘逸的境界，才能出“逸品”，欣赏者达到了飘逸的程度，才能与“逸品”产生共鸣。中国古代大画家石涛、八大山人等在世时画了不少“逸品”的好画却不被人理解，更无人问津，因为他们的绘画已经超越了时代，当时人们的价值取向还没有接受他们的东西。


黄胄《马球图》，纸本设色，1953年

中国人物画从本质上言是写意的，因为产生中国人物画的中国文化背景就是写意文化的背景。中国文化历来尚意尚情，几乎可以说书法、音乐、诗文、中医、太极拳等皆以“意”为之，有意兴意境才有诸艺诸术。“写”是主动的，“意”也是主动的。有句诗叫“未成曲调先有情”。可以说，在中国文化领域的现代化进程中，“写意”不仅仅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一种观念、一种境界、更是一种精神。


梁岩《爷孙图》，纸本设色，68*68cm，2017年

千百年来，中国人物画以其独特的的文化状态，成为中国美术发展进程中难度最大、形成周期最长、又最符合中国画艺术本质、最具中国特色的艺术门类，代代相传至今，这也正是秉承了连绵卓然的“写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