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与五帝朝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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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帝与五帝朝文化


B 篇

　　帝都九州之第二坟（分）——《海经》的海、动物、人物与文化

　　一、《海外经》与《海内经》的划分

　　从《山海经》卷目看，《海经》分为“海外”四经与“海内”四经。所以如此。由于我们对《山海经》的全方位破译，于是清楚地认识了夏禹之所以将其区分为“海外”和“海内”的原因是这样的。
　　如上所述，帝都九州，乃是中国古代东海浅海中聚于同域的主要九个州——岛屿。这样，夏禹在均定九州时，其首要的任务是在此九州之中选立一个具有中心地理方位的界标，即座标，就可以凭借此基准点以区分九个岛屿在浅海中各自所处的地理位置——东南西北方。说来也巧，连云港市南云台山——花果山岛最高峯玉女峯（南云台山，在清朝前是东海的岛山。图一。这是清代东海中云台山石刻图），海拔625.3米，不仅是连云港市而且是全江苏省的最高峰，于是夏禹将此最高峰作为帝都九州的自然体中心地理方位座标，遂名之曰“昆仑”（意为中央）。并且，将玉女峯——昆仑所在的南云台即花果山岛，取以“昆仑之虚”（虚同丘，即州。见另解）。此外，因为“昆仑之虚（丘）”已成为帝都九州的内环中心，故夏禹又将其称作“海内昆仑之虚（丘）”，以与另一海外“昆仑之丘”相区别。这样，“海内昆仑之虚（丘）”，遂成为帝都九州的内环中央之州，于是《山海经》卷目将其划入《海内经》；而在帝都九州内环中央州——“海内昆仑之虚（丘）”海岛的海岸之外者，《山海经》卷目将其划入《海外经》。
　　此“海内昆仑之虚”，见于《海内西经》：
　　“海内昆仑之虚（郭璞注：“言海内者，明海外复有昆仑山。”郝懿行注：“海外昆仑即《西次三经》昆仑之丘也。”），在西北（西北，是指花果山岛内的方位），帝（天帝）之下都（郭璞注：“天帝都邑之在下者。”经文所以这么说，因为那个时代的古人认为，天帝是聚居于山的高峰之顶，因为峰顶是在天空的云雾之中。所以《山经》所载，其祭神都是在山上的；并且，考古发现的许多新石器时代的祭祀遗址，都是设于山顶上的，即是明证）。昆仑之虚（《说文》：“虚，大丘也，昆仑丘，谓之昆仑虚。”此处所记，省去了海内），方八百里，高万仞（此八百里和万仞，是西汉领校《山海经》之臣刘秀所乱加，这种乱加情况，在《山海经》中比比皆是）。上有木本（今本误作禾），长五寻（长度单位，一寻为八尺。五寻合四十尺，约十余米），大五围（围，是人的两手伸直合抱，其长度约1.5米。五围约合7.5米，直径约2.5米，是“木本”的树干之粗。这种木本树，是当时热带雨林中的树种之一）。面有九井，以玉（即石，古代玉和石互称）为槛（井旁围以石栏）。旁（今本作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百神，即天帝。神在之所，指昆仑之虚——花果山岛玉女峯顶——昆仑。此与上述：天帝之都在上者，是指天神聚居于山的高峰之顶相合）。八隅之岩（隅：角落或边侧之地。八隅，八边。岩：高峻之山。见《辞源》。八隅之岩：是有八边的高峻之山），赤水之际（赤水：是此高峻之山的山涧水。所以取名“赤”，是表示此水出于山之南方。因为，中国古代人，是以青（或苍）、赤（或朱）、白、黑（或玄）四种颜色，分别表示东、南、西、北四种方位的。所以海外“昆仑之丘”，亦有“赤水”的。际：会合。故“赤水之际”：是说此高峻之山的南方有二股山涧水会合。而在花果山南方的水帘洞的山涧水，（图二）正是由山上二条大山涧——东秃龙沟和西秃龙沟二者之所交汇而下落的。由此可证，“海内昆仑之虚”的“昆仑”，是今之花果山玉女峰），非仁羿（仁羿，即同书所称之“后羿”，是帝 ——夏禹的司射的武官，本领高强，常人莫能与之较量）莫能上冈之岩（本句用今之文法，当改为：“非仁羿莫能上岩（高峻之山）之冈。”冈：山脊或山岭。见《辞源》）。”从如上经文所知：要攀登上“昆仑”这座如此高峻的山脊——峰顶，只有本领高强如后羿才成。而今之连云港市旅游胜地——花果山，正是如此。我们一行三人曾经专程去花果山，共登玉女峰（图三），深有感觉：在四千年前五帝朝时，不像今日那样，山上没有人工开辟的路径，以及在陡峭的峰崖上开凿登山的石梯，那么常人要攀登花果山玉女峰真是难于上青天了。因为，现在登绝顶玉女峰之路依然陡峭难行，越往上越险，如最后一段有八九十层坡度极陡的人工石梯（未凿石级前是悬崖），人在上面不敢向脚下看，两人攀登时，前一人的脚竟像踩在后一人的头上。当登上山脊——峰顶，才如临平地。由此可证，“海内昆仑之虚”的“昆仑”，即今之花果山玉女峯。
　　再说，海外“昆仑之丘”的问题。所谓海外“昆仑之丘”，便是在今花果山岛玉女峯——“海内昆仑之虚”——中心方位座标的西南约9公里的锦屏山岛（先秦时，仍是东海中的岛山之一），锦屏山有马耳峰，海拔427米，次于花果山玉女峰。由于锦屏山岛是帝都九州中的第二大岛，为了便于分辨此岛山地理方位，因此，夏禹将马耳峰作为锦屏山岛地理方位的中心座标，亦取称“昆仑”；并且，将有马耳峰的锦屏山岛，亦称之“昆仑之丘”——这就是海外“昆仑之丘”。此海外“昆仑之丘”，见于《西山经》和《大巟西经》：
　　《西次三经》：“西南（帝都九州的中心方位座标——海内昆仑，即今花果山玉女峯。因此，本文所记方位西南，当指是在花果山玉女峯之西南，此正合锦屏山的地理位置）……曰昆仑之丘（此即海外昆仑之丘），是惟帝（天帝，即天神）之下都（郭璞注：“天帝都邑之在下者。”此与上文“海内昆仑之虚”相同），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天帝）之囿时（莳）。……赤水（是山南麓的山涧水，即锦屏山马耳峰南麓的桃花涧）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泛天之水。……黑水（是山北麓的山涧水，今不知是何名）出焉，而西流于大杅，是多怪鸟兽。”
　　同经：“西……曰玉（同石）山（石山，是锦屏山马耳峯——即“昆仑”之北的连云港市海州区之白虎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西域商队的女酋长）其状如人（指书中画的西王母图像），豹尾虎齿（指西王母制作玉器用的金属管钻）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炎火）及五残（五瑞玉器）。”
　　《大巟西经》（《大巟西经》与《西山经》二者地域是对应的，因此所记的地名和人事，亦是对应的，并详略互见）：“西海（指在花果山玉女峯之西的海域）之南，流沙（岛屿岸边的沙滩）之滨，赤水（是山南麓的山涧水，即锦屏山南麓的桃花涧。图四）之后（后，指下文之“大山”——锦屏山），黑水（是山北麓的山涧水，今不知何名）之前（前，指下文的“大山”——锦屏山），有大山（锦屏山），名曰昆仑之丘（丘，同州，是岛。昆仑，指锦屏山马耳峯）。有神——人面虎身，文尾，皆白——处之（此地是锦屏山马耳峯之北海州区的白虎山）。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是指“大山”——锦屏山之下有弱水之渊将其环绕，此大山当是岛）。其外有炎火之山（炎火之山，是在离锦屏山桃花涧东南1.5公里的酒店荘露天磷矿地区，因在五帝朝时，磷矿发生自燃，古人不知是怎么会事，故称炎火之山），投物辄然（燃，燃烧）。有人：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处，居所），名曰西王母。”
　　据如上地域相对应的“西经”——《西山经》和《大巟西经》共同所载的西王母“穴居”之山如下：前者《西山经》：在“昆仑之丘”——今锦屏山马耳峯岛山附近有“玉（石）山”——石头之山，“是西王母所居”；后者《大巟西经》：在“昆仑之丘”——今锦屏山马耳峯岛山附近有座形状如“虎身”通体皆白之山，是西王母所“穴处”——居住之洞穴。我们经过排比，认为在锦屏山马耳峯——“昆仑之丘”之北的“海州区”的海州南门外的“白虎山”，与如上经文所述完全相合。因为，此山是座石头山，自然外形如虎踞，山石通体皆白，故俗称“白虎山”。白虎山高62.8米，周围2里。东依古海州城墙，南靠锦屏山，西临蔷薇河，东对石棚山。
　　我们虽然了解经文所述西王母居于“白虎山”的洞穴中，但是，为了要获得实证，我们一行三人亲临海州区的白虎山。经过遍山踏勘，觅到白虎山的洞穴，名曰“小石棚”（图五），洞口朝南。目测：洞口高约2米、阔约5米，洞底高约1.5、阔约3.5米，洞深约6米。洞内空旷，光线明亮，地面岩石很平坦，犹如水泥平地。——这样有20—30平方米的空旷洞穴，冬暖夏凉，当时称得上是“豪华洞府”，西王母是乐于居住的。同时，我们想到，西王母既然居于此“小石棚”内很久，说不定会在洞内留下石刻遗迹来。我们有幸地如愿以偿。这就是，最后我们地毯式地展开用双手拂去四千多年尘封的地面积灰，发现二个石刻图案：其一、（图六）是九宫格，表示九州。我们在连云港市考察五帝朝时留下的多处遗迹之地，与之同样的石刻，频频见到。因此，我们认为，夏禹在划定九州的工程开展时，每当一处踏勘工程完毕，就刻下这样九空格标志，表示此处工程已毕。另一、（图七）是个像“山”字形的图案，目测：高70、阔80厘米。这件器物，是在下部冠状物载体上插三根长羽毛，我们认为它是《山海经》多次述及的西王母“蓬发（阿拉伯人长有自然卷曲的头发。因为西王母是两河流域的阿拉伯人女酋长）戴胜（郭璞注：蓬发：“蓬头乱发；胜，玉胜也。”）”之玉胜。由于我们在小石棚洞穴中，发现了西王母留下的石刻“玉胜”标志，由此可与《山海经》所载，昆仑之丘——今锦屏山马耳峯之北附近的白虎山洞穴是西王母所居，互为印证。再说，与西王母所载玉胜相同之多件玉器，出土于余杭反山良渚文化大墓。如墓M14出土的“玉三叉形冠饰”（图八）①，此冠饰像“山”字形，器上三叉，每叉顶端各有一圆穿孔，是供插羽毛的。

　　注释
　　①浙江省文考研究所反山考古队《浙江余杭反山良渚墓地发掘简报》《文物》1988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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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帝与五帝朝文化 第二编 B篇



第 二 编

B 篇

五帝朝是图腾式社会

中华进入文明社会——部落联盟的五帝朝时，而那高级野蛮社会以图腾为标志的氏族组织同步跨入文明社会，因此由于氏族部落的存在，所以五帝朝是图腾式社会。

但是，五帝朝开始，唯一的是氏族图腾。以迄第二和第三任五帝的炎、黄二帝，权贵始用新增的个人图腾作为标志；时至第五任帝少暤（帝喾），以鸟图腾名作为官名。在五帝朝晚期夏禹时代，氏族组织总体自然消亡，其图腾转为权贵个人所有，并为其家族继承。并且，在五帝朝中期帝颛顼时期，权贵势力之间发生组合，即兼併（非暴力），因此产生了混合式图腾。以迄夏朝，权贵势力之间兼併盛行，因此混合式图腾空前发展。

同时，在五帝朝初，权贵已开始用姓氏作为个人标志；以迄夏代晚期，人以姓氏为标志在全社会普遍推开，这样，才以姓氏更替图腾作为人的标志。所以，商、周时代已非图腾式社会。

一、图腾（Toten）

[美]摩尔根《古代社会》：美洲土著基奇加米诸部落的鄂吉布瓦人的氏族组织，“在鄂吉布瓦方言中，有‘图腾’一词——实际上往往读作‘多丹’——意指一个氏族的标志或图徽；例如，狼的图形便是狼氏族的图腾。斯库耳克拉夫特先生便根据这个词而使用‘图腾制度’这一术语来表示氏族组织”。①

(一)图腾崇拜的规则

[法]人类学家S·雷纳克在1900年出版的《图腾崇拜的规则》中曾对图腾崇拜的内涵作过十二点归纳：

（一）某些动物禁止被杀被吃。有些个别动物则加以小心饲养。

（二）被视为图腾的动物，在遇到意外死亡时，将被作为氏族（clans）的一员加以痛悼和埋葬，并享有氏族成员同等待遇。

（三）在某些情况下，禁止食用的仅仅是某些动物身上的某些特殊部分。

（四）在通常情况下不能加以伤害的动物在必要时不得不加以杀害的情况下，则需要请求它的宽恕，并需设法通过各种手段或借口去减缓由于杀死该动物而破坏了禁忌所可带来的严重后果。

（五）当某一动物被作为祭礼的牺牲时，它将得到隆重的痛悼。

（六）在某些仪式特别隆重的场合以及在宗教仪式中则要披戴某些动物的皮毛。这里图腾是强有力的，图腾动物必须得到敬重。

（七）氏族及其个别成员都必须采用图腾动物作自己的名字，凡用动物的名称来称呼人的名字的动物就是图腾动物。

（八）许多氏族在他们的旗帜和武器上用动物的形象作标志；而人则把图腾的图形或描绘或用黥墨（tattooed）的方法画在自己身上。

（九）如果图腾是庞大或危险的动物，那么以它命名的氏族成员被认为可免受其害。

（十）图腾动物能保护并警告属于它氏族的成员。

（十一）图腾动物能对它氏族中忠实的成员预言其未来，并充当他们的指导者。

（十二）图腾氏族的成员坚信他与图腾动物之间的关系受到他们共同祖先的束缚。

雷纳克归纳的图腾信仰的基本要点，的确具有相当的普遍性。

弗雷泽把图腾分成三种：（一）氏族图腾。它为整个氏族所共有，它是一代一代地继承下来的；（二）性图腾。它或是为部族中男性成员所共有，或是为部族中女性成员所共有，在其为男性或女性所共有时，则排斥异性成员。（三）个人图腾。仅属于某一个体的图腾，因此也不为下一代所继承（新按：中国的情况，从考古发现的新石器时代文化看，权贵的个人图腾是被继承的）。但弗雷泽认为这三种图腾形式以第一种为最重要，后两种比较次要，其产生与发展都比第一种要晚。②

(二) 人与图腾同样化原则

屠武周说：“图腾民族有竭力模仿图腾的习俗，这种模仿是严格按人与图腾同样化（Assimi lation of Totem）原则行事的。弗雷泽说：‘图腾部族的成员，为使其自身受到图腾的保护，就有同化于图腾的习惯。或穿着图腾动物的皮毛或其部分，或辫结毛发，割伤身体，使其类似图腾，或取切痕、黥纹、涂色的方法，描写于身体之上。’《海槎余录》说：‘黎（海南岛少数民族）俗：男女周岁，即纹其身；不然，则上世祖宗不认其为子孙也。’……正如在这类装饰中有虎图腾和熊图腾等区别一样，以某种动物不同肢体实物或图形为饰，乃是不同图腾的标识，这才是符合原始思维的真正的人与图腾同样化原则。”③

“由于图腾不仅与人的生命有关，而且还与人死后灵魂转化为图腾有关，所以，正如岑家梧指出的那样：‘图腾民族的葬式，有将尸骸化装为图腾而后埋葬者，有用图腾实物的一部分为殉葬者。’不言而喻，这类化装或以图腾实物的一部分殉葬，也应与上面所说的人与图腾同样化原则来理解。例如……裴李岗氏族墓葬中发现的栩栩如生的陶羊头、陶猪头塑像等，都是这种信仰和习俗的反映。”

“此外，在图腾氏族中，结发、镶唇、穿鼻、毁齿等以模仿某种动物肢体形状也极为常见。”

现就前几种动物肢体图腾人体装饰，分述如下：

（1）动物肢体实物的人体装饰：

这类人体图腾装饰无论在古史传说记载还是在民族调查资料中都极为常见。例如，王献唐说：“原始羌人之状貌，身蒙羊皮，首翘二角，羌字正其象形矣”。不难明白，以全羊为饰是以全羊为图腾之表现，以羊角为饰则是以羊角为图腾之反映。据人调查，我国哀牢山彝族在祭祖大典时，“为首女巫戴虎头面具，紧跟她后面的一个男巫则腰插虎尾。”《虎荟》卷三说：“罗罗（哀牢山彝族自称——引者）——云南蛮人，呼虎为罗罗，老则化为虎。”在哀牢山上段南涧虎街的一座山神庙正壁中央，绘有一个红土为底的黑色大虎头；彝族每家在祭祖时，都要在葫芦瓢凸面绘一个虎头悬之于家门楣上。把这些现象联系起来考察可知，彝族的虎图腾在很早的时候已分化出虎头等肢体图腾，头戴虎头面具而舞和画虎头以祭祖乃其物象表现。

（2）动物肢体图腾物象的人体敷痕

由于动物肢体图腾不同，以动物肢体图腾实物为饰构成为“半人半兽”形状，大致可分为如下二类：1、“全人”加动物体形状，如人加上所戴牛角、羊角，或加上兽尾、鸟羽等。2、“半人”加“半兽”形状，以人头加兽身和兽头加人身最为典型。

“中华原始社会是由全兽图腾崇拜向人兽合一图腾崇拜过渡的。”

(三) 混合式图腾

闻一多的说法是：“它是一种图腾（Totem），并且是只存在于图腾中而不存在于生物界中的一种虚拟的生物，因为它是是由许多不同的图腾糅合成的一种综合体。因部落的兼併而产生的混合的图腾，古埃及是一个最显著的例。……部落总是强的兼併弱的，大的兼併小的，所以在混合式图腾中总有一种主要的生物或无生物作为它的基本的中心单位……”④

注释

①[美]摩尔根《古代社会》商务印书馆 1983年

②朱狄《原始文化研究》三联书店 1988年

③屠武周《再论半人半兽实质的起源》载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1992年2期

④闻一多《伏羲考》《闻一多全集》（1）三联书店 1982年

二、部落联盟的五帝朝之主要氏族部落及其图腾

（一）巴族有二个胞族：

（1）第一胞族：蛇氏族，以蛇为图腾；蛇氏族下有四个分支：a、青蛇氏，b、赤蛇氏，c、黄蛇氏，d、黑蛇氏。（青、赤、黄、黑四色，是代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2）第二胞族：龙氏族，以龙为图腾（生物是鳄鱼）；龙氏族下有四个分支：a、青龙氏，b、赤龙氏，c、黄龙氏，d、黑龙氏。

（二）蜀族，以虎为图腾。

（三）羌族（草原民族），以羊为图腾。

（四）大吴族（海洋民族）有二个胞族：

（1）第一胞族：鱼氏族，以鱼为图腾（生物是虎鲨）；鱼氏族下有四个分支：a、苍鱼氏，b、彤鱼氏，c、白鱼氏，d、玄鱼氏。（苍（同青）、彤（朱红）、白、玄（同黑）四色，代表东、南、西、北四方）

（2）第二胞族：蛤蟆氏族，以蛤蟆为图腾；蛤蟆氏族下有四个分支：a、苍蛤蟆氏，b、彤蛤蟆氏，c、白蛤蟆氏，d、玄蛤蟆氏。

（五）凿齿族，以獐齿为图腾。

如上部落联盟之主要氏族部落中，以巴族尤其是其中蛇氏族势力最强，大吴族次之。

此外，关于胞族的问题。

摩尔根说：胞族一词，是指兄弟同胞的关系。“结成一个胞族的氏族通常都是原先由一个母氏族分化出来的。”“同属一胞族之氏族彼此互为兄弟氏族。所有的胞族，在等级上、性质上和特权上都是平等的。塞内卡人在按胞族关系提到氏族之时，称本胞族内的各氏族为兄弟氏族，称另一胞族内的各氏族为从兄弟氏族，这是一种普通的习惯。最早，同一胞族内的成员是不许相互通婚的，但每一胞族的成员都可以和另一胞族内的任何一个氏族的成员通婚。这样的禁规倾向于表明每一胞族内的各氏族是从一个母氏族分化而来的，因此，禁止在本氏族内通婚的规则在该氏族既已分化以后仍然遵守。然而，除了不得与本氏族中人通婚以外，这个禁规早已被取消了。塞内卡部落有一个传说，认定熊氏族和鹿氏族为两个母氏族，而其他氏族都是从这两个氏族分化出来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胞族形成的自然基础即在于它所由组成的各氏族有着亲属关系。……一个氏族的人员不断增加，随之这些成员异地而居，于是发生了分离，脱离出来的一部分人便采用了一个新的氏族名称。但是，它们早先本属一体的传统精神仍会保留着，这就成为它们组合为一个胞族的基础了。”①

注释

①[美]摩尔根《古代社会》商务印书馆 1983年

三、《山海经》和《左传》的图腾

（一）《山海经》的图腾

《山海经》所载图腾分为二大类：一是仅记图腾名；二是由权贵采用之图腾名。此后一类图腾最有价值。分述如下：

Ⅰ未记人名的图腾

巫者（宗教领袖，是五帝朝的权贵）在帝都九州的南山、西山、北山、东山和中山地区即岛山上，遍布许多图腾柱——是半人半兽和鸟兽、兽兽混合式图腾——以供图腾崇拜者祭祀，祭祀时献上各种祭物。

a、《南山经》

1、龙首鸟身神：鹊山地区，十山，其神（今称图腾，下同）状皆鸟身而龙首。

2、鸟首龙身：柜山地区，十七山，其神状皆龙身而鸟首。

3、人面龙身神：天虞（即大吴）山地区，十四山，其神状皆龙身而人面。

b、《西山经》

1、人面马身和人面牛身神：钤山地区，其十神者，皆人面而马身（这是从西域来帝都九州进行贸易的商队，即异域民族的马图腾。说详另文）。其七神皆人面牛身。

2、人面虎身虎爪神：昆仑之丘（此为“海外昆仑”，即今连云港市锦屏山马耳峰的岛山），实惟帝（天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

3、人面羊身神：崇吾山地区，二十三山，其神状皆羊身而人面。

c、《北山经》

1、人面蛇身神：管涔山地区，十七山，其神皆蛇身人面。

2、人面马身、猪身载玉和猪身蛇尾神：太行山地区，四十六山，其神状皆马身而人面者廿神。其十四神状皆彘（豕、猪）身而载玉。其十神状皆彘（猪）身而八足（是牝牡两猪，共八足）蛇尾。

d、《东山经》

1、龙首人身神：敕朱山地区，十二山，其神状皆人身龙首。

2、人面载觡兽身神：空桑山地区，十七山，其神状皆兽身人面载觡（郭璞云：“麋鹿角为觡；音格。”）。

3、人身羊身神：尸胡山地区，九山，其神状皆人身而羊角。

e、《中山经》

1、人面鸟身神：济山地区，九山，其神皆人面而鸟身。

2、人面豕（猪）身神：苦山地区，十九山，其十六神者，皆豕（猪）身而人面。

3、人面鸟身神：荆山地区，二十三山，其神状皆鸟身而人面。

4、龙首马身神：岷山地区，十六山，其神状皆马身而龙首。

5、人面龙身神：首阳山地区，九山，其神状皆龙身而人面。

6、人首彘（猪）身神：荆山地区，四十八山，其神状皆彘（猪）身而人首。

7、龙首鸟身神：洞庭山地区，十五山，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

Ⅱ氏族图腾与权贵人名采用图腾名

1、巴族的蛇和龙图腾

（1）巴族的蛇图腾

《海内南经》：“巴蛇（巴人蛇氏族）食（食同饲、饲养）象……其为蛇：青、赤、黄、黑（是指蛇氏族下分：青蛇氏、赤蛇氏、黄蛇氏和黑蛇氏。青、赤、黄、黑四种色彩，是东、南、西、北四种方位的代表）。”

（2）巴族的龙（鳄鱼）图腾

《海内东经》：“雷泽（是水域名）中有雷神（巴族的古语将鳄鱼称作雷。雷神，是雷图腾）：龙（即雷，鳄鱼。解见另文）身而人头，鼓其腹则雷（鸣叫声）。”

2、大吴族的鱼（虎鲨）图腾

《海外东经》：“朝阳之谷，神曰天吴（即大吴），是为水伯（霸）。……其为兽（图腾动物）也：方首（今文误作八首）人面，八足八尾，背（今文误作皆）青黄。”与此文对应的《大巟东经》：“有神（图腾），方首（今本误作八首）人面，虎身十尾（虎鲨身的十条横斑纹），名曰天吴（大吴）。”据此记载，大吴族的水中霸王虎鲨图腾外形：方首，鱼体具十条横斑纹，背部颜色青黄。而《辞海》虎鲨条：体较粗。头近方形。吻宽短。口平横，两侧具宽扁唇褶。背鳍具硬棘。黄褐色。具暗褐色横纹多条。（狭纹虎鲨。图一）棲息近海底层，食贝类和甲壳类。宽纹虎鲨体具宽横纹十余条。分布于我国黄海和东海。由此可见，如上《山海经》所载大吴族虎鲨图腾的形体各方面与之相合。

大吴族的习俗：人戴“鳀冠”——海鱼皮缝制的帽子，“雕题”——脸颊上画刺花纹（是模仿虎鲨的宽扁唇褶），“文身”——身上画刺花纹（模仿虎鲨的横斑纹）。这就是大吴族人模仿虎 鲨图腾的习俗。例见《国策·赵策》：“被发（一作短发）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东周越国）之民也（其实，东周越国和吴国均是大吴族夏禹后裔，其习俗是相同的，已为考古学所证实），黑齿、雕题（又称文面），鳀冠秫（同鉥，长针）缝，大吴之国（东周吴国）也。”同样的例证，也见于今日中国海南岛的少数民族——黎族（据《海槎余录》说：“黎俗：男女 周岁，即纹其身；不然，则上世祖宗不认其为子孙也。”），他们崇拜青蛙图腾（同于大吴族的蛤蟆图腾），因此有竭力模仿青蛙图腾的习俗：在人的脸上“文面”（古称雕题。图二），在人的二条腿上作青蛙图案的文身（图三）。据说这一习俗始于四千年前，称得上是活化石了。

3、黄帝的蛇和封豕（大猪）图腾

（1）黄帝（轩辕）的蛇图腾

《海外西经》：“轩辕（黄帝）之国在此穷山之际……人面蛇身，尾交首上。……穷山在其北，不敢西射（猎人射箭），畏轩辕之丘（是岛。因岛上有轩辕的蛇图腾）。在轩辕国北。其丘（即轩辕之丘）方，四蛇相绕。”四蛇：即前文所述巴氏族的青、赤、黄、黑四个蛇氏族。此经文所述，轩辕岛的图腾柱上饰有四个蛇氏族的蛇图腾。那么，它表明轩辕是统率蛇氏族部落的大酋长。因此，轩辕既是蛇氏族部落大酋长，所以在部落联盟中被选举为帝，遂称黄帝。

（2）黄帝的豕（猪）图腾

《海外西经》：“并封（并，有双义；封，是封豕省称。并封，意为双豕合体。它是指猪图腾柱所立之地）在巫咸（五帝朝的著名巫者）东，其状如彘（同豕、猪），前后皆有首，黑（指猪是黑毛）。”与此对应的《大巟西经》：“有兽，左右有首，名曰屏蓬。”此是黄帝的封豕（大猪）图腾。因为，黄帝在帝都九州私人经营大型家猪养殖场。见《海内经》：“流沙之东，黑水之西，有朝云之国、司彘（同豕）之国（此即私营大型家猪养殖场）。黄帝妻雷祖，生昌意……”

4、黄帝之孙帝颛顼的蛇图腾和豕（猪）蛇混合式图腾

（1）帝颛顼的蛇图腾

《海内东经》：“汉水出鲋鱼之山，帝颛顼葬于阳（山之南），九嫔葬于阴（山之北），四蛇卫（同围，围绕）之。”四蛇围之：是指图腾柱上有蛇氏族的四个青、赤、黄、黑蛇氏族的图腾围绕。此帝颛顼的鲋禺山墓地，图腾柱上“四蛇围之”，与上文黄帝的轩辕之丘，图腾柱上“四蛇相绕”，其含义是相同的，即表示帝颛顼是统率蛇氏族部落的大酋长。因此，颛顼（高阳）即是蛇氏族部落大酋长，所以在部落联盟中被选举为帝，遂称帝颛顼。

帝颛顼的墓中，随葬帝颛顼自己的黄蛇氏族的图腾“黄蛇”。见《大巟北经》：“东北海之外，大巟之中，河水之间，附禺之山（即上文“鲋鱼之山”），帝颛顼与九嫔葬焉（下文为随葬品）。爰有丘久、文贝……黄蛇、视肉……”

关于帝颛顼墓中所以随葬他的黄蛇图腾，已如前述：“由于图腾不仅与人的生命有关，而且还与人死后灵魂转为图腾有关”。因此，“图腾氏族的葬式……有用图腾实物的一部分为殉葬者。”这是按“人与图腾同样化原则行事。”——由帝颛顼墓中随葬他的黄蛇图腾的真实性看，证实《山海经》为当时人夏禹所著，是毋庸置疑的。而非战国人所可为撰。因为图腾知识非战国人所知。

（2）帝颛顼的豕（猪）蛇混合式图腾

《海内经》：“黄帝妻雷祖（雷，是巴族的龙、蛇图腾。雷祖，是巴人雷氏族的雷图腾名。《山海经》的人名，用图腾名字多见。这是因为如雷纳克《图腾崇拜的规则》之（七）“氏族及其个别成员都必须采用图腾动物作自己的名字，凡用动物的名称来称呼人的名字的动物就是图腾动物。”因此，我们知道，黄帝妻雷祖，是巴人雷氏族成员），生昌意（又名青阳。见《国语·晋语》四），昌意降处若水（若水，在蜀（今四川）地。在帝都九州的黄帝之子昌意，为何要降处蜀地（四川）若水呢？因为，昌意娶的妻子是蜀地的蜀山氏，由于五帝朝时，是对偶婚制，夫妻配偶双方各有居所，为了过性生活，夫方便上妻方之门，谓之“从妻居”。这就是昌意降处若水的原因），生韩流（韩，同韦；韦是肥遗蛇别称，它是一首两身蛇。所以韦流，因帝颛顼是蛇氏族成员而用蛇图腾取的名字）。韩（韦）流（以下文字记述的是“韦流”的豕和蛇的混合式图腾。但其文次序有颠倒和错讹，本文作了调正）：人面，擢首、长咽、谨耳、豕（猪）喙、豚（猪）鬣（原文作“止”。以上是豕首的形象），麟身（指有麟的蛇身）、渠股（渠，同岐。物二为岐。故岐股，是二股。所以“麟身、岐股”，是名叫肥遗的一首两身蛇之两身蛇体。即《北山经》：“浑夕之山……有蛇一首两身，名曰肥遗。”同经：“彭比之山……肥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林水，其中多肥遗之蛇。”

5、黄帝之孙鲧的鱼图腾和白马图腾名字

（1）鲧是鱼图腾名字。《说文》：“鲧，鱼也。”因为，鲧是大吴族鱼氏族成员，故用鱼图腾取名。

（2）鲧以白马为个人图腾。见《海内经》：“黄帝生骆明（又名夷鼓。见《国语·晋语》四。骆明，是马图腾名字。骆，是尾和鬣毛黑色的白马），骆明生白马（鲧的马图腾名字），白马是为鲧。”

6、黄帝曾孙、鲧之子禹的鱼图腾和蛇图腾名字

夏禹是大吴族鲧之子，他本是大吴族鱼氏族成员，故其鱼图腾名字是鱼妇和吴（鱼）回。但是，鱼妇在少年时被鲧之堂兄帝颛顼领养作孺子（继位者），这样，鱼妇放弃鱼氏族族籍而转为帝颛顼的蛇氏族成员，自此用蛇图腾取名为“禹”，而禹是蛇名。（详见下文）

（1）鱼氏族的鱼图腾名字

鱼妇。见《大巟西经》：“有鱼（指鱼妇的鱼图腾）偏枯（《荘子·盗跖》：“禹偏枯”。偏枯，半身不遂。因夏禹左足跛。见下文），名曰鱼妇（是夏禹的鱼图腾名）。颛顼死即复苏（此“复苏”是指五帝的帝位继承。这要从黄帝及其家族被选任五帝来说。第三任五帝黄帝殁，由于黄帝蛇氏族部落在部落联盟中的强势，因此，黄帝之孙颛顼（高阳）——蛇氏族部落大酋长继黄帝后被选任五帝，这样，前后二次帝位，均由黄帝及其家族连任。因此，帝颛顼出于这样的考量，即在自身殁后，仍由黄帝家族被选任五帝，这样，使五帝朝帝位，自黄帝始，一代接一代地在黄帝系家族中传承。因此，帝颛顼在黄帝家族内选中了黄帝之孙鲧之子鱼妇（夏禹）为接班人（由于五帝朝是对偶婚制，帝颛顼的儿子是不能继承其父职务的）作为孺子（继位者）。虽然帝颛顼的孺子夏禹当了蛇氏族部落大酋长，但是在帝颛顼殁后的多次帝位选举中，夏禹则一再落选。这样，黄帝家族的帝位传承，中断了。之后，迨夏禹在外陻洪水结束，载誉回朝，适值帝虞舜殁，夏禹才乘上了末班车——在选举中荣获帝位。这样，黄帝系家族已中断的帝位，得到复苏）。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此上下二句，是帝颛顼之神——玄冥的隐语：上句“风道北来”之北方，是玄；下句“天乃大水泉”之大水，是冥。见《说文》：“巠，一曰水冥巠也”段注：“冥巠，水大貌，今字作溟涬。”《吕氏春秋·孟冬纪》：“孟冬之月……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高注：“颛顼，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以水德王天下，号为高阳氏，死祀为北方水德之帝。”。玄冥，水神也），蛇（指帝颛顼的蛇图腾。因为图腾动物能保护属于它氏族的成员）乃化为鱼（鱼，即上文“有鱼偏枯”的鱼妇），是为鱼妇（指复苏的鱼妇）。”再说本句：“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玄冥——水神），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的句意：以蛇为图腾的帝颛顼（人与图腾同样化原则）之神玄冥的大水泉造化了以鱼为图腾的偏枯的鱼妇，这样使鱼得水，鱼妇因之复苏。

吴（鱼）回。见《大巟西经》：“有人名曰吴回，奇（踦）左（左足跛。《辞源》：踦，跛脚，行不便貌。《尚书大传》三：“禹其跳，……其跳者，踦也。”又“偏于一方”。所以，同于上文的鱼妇“偏枯”。因夏禹左足跛，世称“禹步”。见明董斯张《广博物志》卷二五引《帝王世纪》：“世传禹病偏枯，步不相过，至今巫称禹步是也。”汉扬雄《法言·重黎》：“巫步多禹。”李轨注：“禹治水土，涉山川，病足，故行跛也，……而俗巫多效禹步。”此外，夏禹左足跛，行路步不相顾，因此禹陻洪水在外奔走依靠“四载”交通工具。见《尚书·皋陶谟》：“禹曰：洪水滔天，……余乘四载，随山刊木……”四载：《史记·夏本纪》：“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檋（肩舆）。”关于夏禹左足跛，已由考古发现可证），是无左（今本误作右）臂。”此非夏禹少了左臂，因为左足跛，而其左臂需用作握持手杖，故与常人双臂均能工作相比，是像少了左臂。

（2）蛇氏族的蛇图腾名字

禹，是蛇氏族的蛇图腾名字。如《说文》“禹，虫也。”虫即蛇。《海外南经》：“南山在其东南。自此山来，蟲为蛇，蛇号为鱼（即鱼妇）。”闻一多《伏羲考》说：夏禹的“姒”姓同“已”，实则“已”“蛇”古同字。“禹”字从“ ”，“ （同虫）”在卜辞里又与“已”同字，并即虺蛇等字所从出。“所以禹已都是蛇名。”

7、巴族大暤的龙图腾

首任五帝大暤是巴族。见《海内经》：“西南（指帝都九州之西南方）有巴国。大暤生咸鸟，咸鸟生乘釐，乘釐生后照（即少暤），后照是始为巴人。”“后照是始为巴人”：是说后照——少暤为巴人部落的大酋长，因此，被选举为五帝。

巴族大暤，以龙为图腾。（据见下文）

8、权贵是蛇图腾者

（1）炎帝六世孙共工之臣相柳的人面蛇身图腾

《海外北经》：“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属青蛇氏族）。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相柳居所）东。台四方（祭台），隅有一蛇（蛇图腾），虎色，首冲南方。”与此文对应的《大巟北经》：“共工之臣名曰相繇（即相柳），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禹陻洪水，杀相繇”。

（2）苗民（部落）的延维蛇图腾

《海内经》：“有人曰苗民。有神（图腾）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毡）冠，名曰延维（郭璞云：“委蛇”），人主得而飨食之，伯（霸）天下（天下之王，即获得五帝的帝位）。”此句意是，人主食了左右有首的维延蛇，可以获得“霸天下”的五帝帝位。值得注意的是，从下文记载的帝喾、帝尧、帝虞舜墓中随葬延维蛇，故此经文所说是可信的。

（3）帝喾、帝尧、帝虞舜墓随葬延维蛇图腾

《大巟南经》：“帝尧、帝喾葬于岳山。（随葬品）爰有文贝、离俞、丘久、鹰贾、延维（蛇）、视肉、虎豹熊罢……”；《大巟南经》：“南海（是今连云港市花果山岛外的海域）之中，有泛天之山，赤水（山涧水）穷焉。赤水之东，苍梧之野（苍梧，是今云台山的古称），舜与叔均（帝 ——夏禹之子台玺之子，即后稷之姪）之所葬焉（随葬品）。爰有：文贝、离俞、丘久……委维（即延维蛇）……”此外，左右有首的延维蛇，并见于考古发现的湖北省荆门车桥一座战国巴人墓出土的铜兵器（笔者认为是巫器，非实用兵器）的图像（图一）①。笔者认为此件巴人遗物的神人像，是巴人蛇氏族的祖先即五帝朝时巴人蛇氏族部落大酋长夏禹的人面蛇鳞身鸟足的混合式图腾像。具体分析：人面上戴大羽冠和鸟足，是夏禹的鸟图腾，蛇鳞的身躯，是夏禹的蛇图腾。这就是夏禹的人面蛇鳞身、鸟足的混合式图腾像。此其一。其二、神人的跨下有一条龙，神人左手握一条龙，共两龙。此两龙乃是少昊（夏禹）的西方蓐收神所乘之两龙。见《海外西经》：“西方蓐收，左耳（珥）有蛇（蛇图腾），乘两龙。”其三、（夏禹）是日（太阳）神，禹妻涂山氏是月神，因此，神人的右鸟足下有一日（太阳）神和左鸟足下有一月神。其四、帝 （夏禹）是“霸天下”的五帝，所以神人右手握一左右有首的延维蛇。此铜兵器（巫器）镌有“兵辟大（太）岁”，由此可见，战国巴人将其祖先夏禹神像亮出在此器面上，是为了避“太岁”（古代天文学中假设的星名，与岁星（木星）相应。旧时方士术数以太岁所在为凶方，有忌兴土木建筑或迁徙房屋等迷信说法）之“凶”。

（4）肃慎氏之国的兽首蛇身图腾

《大巟北经》：“大巟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是岛山）。有肃慎氏之国。有蜚（飞）蛭，四翼。有蟲（蛇图腾），兽首蛇身（是兽和蛇的混合式图腾），名曰琴蟲（蛇）。”郭璞注：“今肃慎国去辽东三千余里……”是可信的。已如前述，在辽宁、内蒙交界地域圈分布的新石器时代的兴隆洼、赵宝沟和小山遗址文化，笔者认为是肃慎氏国的文化。如在内蒙敖汉旗小山遗址出土的陶尊，其图案纹饰（参见前文）：是动物（兽）的猪首、鹿首、鸟首，猪首下作蛇身。这与如上《山海经》所载肃慎氏国的图腾——“兽首蛇身，名曰琴虫（蛇）”相印证。

9、权贵以鸟为图腾者

（1）夏禹的三足乌图腾

（2）夏禹之臣王亥的鸟图腾

《大巟东经》：“有因民国，勾姓黍食。有人曰王亥，两手操鸟，方食其头。”

胡厚宣说，以鸟为图腾可以从商朝后期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找到直接可靠证据。据有著录的甲骨八片、卜辞十条中，王亥的亥字上有鸟（ ），有的“亥上的鸟字从又，又即手，为《山海经·大巟东经》：“有人曰王亥，两手操鸟”传说之所自出。”②（新按：此有王亥鸟图腾的甲骨文，本属夏后氏所有。由于是商汤灭夏桀的战利品，故在殷墟出土）

（3）帝颛顼之孙苗民以鸟为图腾

《大巟北经》：“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人有翼（鸟翼，即鸟图腾），名曰苗民。颛顼生驩头（原文作鹳头，是鹳图腾的渔官名。详见下文），鹳头生苗民，苗民釐姓，食肉。”

（4）鲧之孙鹳头以鹳鸟为图腾

《大巟南经》：“有人焉，鸟喙有翼（鸟图腾），方（拖风网捕渔工具。见前解）捕鱼于海。大巟之中，有人名曰驩头（原文作鹳头。他是渔官，以鸟名官，因鹳善捕鱼而食，故用鹳图腾作为渔官名）。鲧妻士敬，士敬子曰炎融，生鹳头。鹳头人面，鸟喙有翼（鸟图腾）……”

已如前证，我们在连云港市锦屏山桃花涧东南1.5公里的刘志洲山发现的岩画，其中有一只鹳鸟食鱼图案（图二），便是经文所述鲧之孙鹳头的鸟图腾。

（5）赢民的鸟图腾

《海内经》：“有赢民，鸟足（鸟图腾）。有封豕（郭璞云：“大猪也”。是黄帝的图腾）。”

（6）毕方鸟（火正官名）的鸟图腾

《海外南经》：“毕方鸟，……其为鸟人面一脚。”

10、诸多神的鸟图腾

（1）东方句芒神的鸟图腾

《海外东经》：“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

（2）东海海神——黄帝之子禺虢的鸟图腾

《大巟东经》：“东海之渚（小岛）中有神，人面鸟身（鸟图腾），珥（耳饰）两黄蛇，践两黄蛇，名曰禺虢（禺同吴、鱼；禺虢是大吴族鱼图腾名字。其母是黄帝之妻大吴族彤鱼氏）。……禺虢处东海，是惟海神。”这是因为，禺虢是大吴族鱼氏族成员，而鱼氏族的图腾是海中霸王的虎鲨，因此他死后被尊为海神。

（3）北海海神——禺虢之子禺疆的鸟图腾

《海外北经》：“北方禺疆（是北海海神——禺虢之子禺京），人面鸟身，珥（耳饰）两青蛇，践两青蛇。”

11、炎帝之孙伯陵（灵契）之子互（魱）人以鱼为图腾

《海内南经》：“氐人国（即互人之国，氐、互书写互通）……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互人之互，是魱（海鱼也）的初文，因此，互（魱）人，是鱼图腾名字，因他属其母大吴族鱼氏族成员。因为，其父母是对偶婚姻。

已如前证，考古发现的陕西省西安半坡遗址和临潼姜寨遗址的文化族属，是互人之国。出土彩陶盆的人面鱼纹（图三），是互人的图腾。

12、凿齿族以獐齿为图腾

《海外南经》：“羿（后羿，帝 之武官）与凿齿战于寿华之野，羿射杀之。在昆仑虚（今连云港市花果山岛）东。羿持弓矢，凿齿持盾（这是原著的图画）。”与之对应之文，见《大巟南经》：“有人曰凿齿，羿杀之。”

凿齿，是以獐齿图腾取的名字。由于为了将獐齿（雄獐的犬齿发达，故又名牙獐）作图腾，故将獐齿凿下来，而称凿齿。考古发现的苏北鲁南地域圈的大汶口文化，每见墓中出土獐齿器（图四），此即是凿齿族的獐齿图腾。而大汶口文化墓中的死者，不分男女都有凿齿（有人称拔牙，不妥。因为所见死者的缺齿，是被凿掉的，而未见拔除的）的习俗。所以如此。很简单，是凿齿族人为了模仿图腾的习俗。因为，既然图腾獐的齿被凿去，那样，人的齿同样要凿去。此之情况，如前文所说：“在图腾氏族中，……毁齿等以模仿某种动物肢体形状也极为常见。”至于大汶口文化的凿齿族人墓中所以随葬图腾獐齿，也如前所述，“由于图腾不仅与人的生命有关，而且还与人死后灵魂转化为图腾有关……这类化装或以图腾实物一部分殉葬，也应与上面所说的人与图腾同样化原则来理解。”诸如此类的新石器时代墓中随葬墓主图腾器物者，理由与此相同。

13、黑人的虎首鸟足混合式图腾

《海内经》：“黑人，虎首鸟足，两手持蛇，方啖（食也）之。”

14、黄帝五世孙犬戎之国的牝牡（雌雄）犬性别图腾

《大巟北经》：“大巟之中，有山名曰融父山（是岛山），顺水（山涧水）出焉。有人名曰犬戎（用犬图腾作人名）。黄帝生苗龙（是用龙图腾作人名。其母是黄帝妻巴族的龙氏族女子），苗龙生融吾（吾，同吴、鱼。是鱼图腾作人名。其母是苗龙妻大吴族鱼氏族女子），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以犬图腾作人名），白犬（图腾）有牝牡（雌雄二性），是为犬戎（戎，西方），肉食。”这就是犬戎部落的犬性别图腾。

关于性别图腾制的问题。据杨堃说：“在澳大利亚的社会组织中，凡有氏族和胞族制度的地方，他们的图腾信仰总是与氏族和胞族相结合的。因此之故，说图腾主义是氏族的宗教，或说氏族和胞族全是些图腾的集团，是有根据的。但问题在有些部落不是成为氏族和胞族，而是分为若干地方性的集团，同时还另有他们的图腾集团”。这就是“用性别图腾（Sextotem）的方式，与部落内的两性集团相结合。”“根据候维特的调查，性别的划分，在澳大利亚人中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它足以支配其他的一切社会生活。性别图腾制，在澳洲的各部落内，大半是存在的。而最有趣的是库柰（Kurnai）部落。这个部落没有氏族的图腾制，却只分为两个性别图腾的组织：其一包括部落内全体男子，其一包括全体妇女。男子的图腾是鸸鹋鸥鹪（Emu-wren），这是一种善歌的小鸟。女性的图腾是Superb Warblet，这是莺科鸟类中一种美丽而善歌的鸣禽。在部落内，男子相见，彼此即以此图腾动物相称呼，而称其图腾鸟为“老兄”（Older brother）。妇女亦然，彼此以图腾鸟相称呼，而名其图腾鸟为‘老姐’（Older sister）。在这一部落内的男女，往往因这两种鸟类之故，而惹起两性间的恶感和冲突。假如女性的图腾为男性所害，全部落的女人便联合起来向男子进攻，以替图腾报仇。反之亦然。而彼此攻击的目标，都不是凶手本人，而是异性全体。因为，在原始社会内，行为的负责者不是本人，而是其所属的图腾集团。因此之故，一家的父母子女，兄妹夫妇，平时相亲相爱，却因性别图腾之故，可立刻变成仇敌。并且，不仅这样，就是这个部落的婚姻风俗，亦和此性别图腾有联系，借此为促进男女结合的媒介。”③笔者认为，部落内使用性别图腾制，为了部落内工作的男女合理分工，亦是重要因素之一。

犬戎部落使用性别图腾制的历史条件。我们据《山海经》记载而知，犬戎和夏禹均是黄帝系家族，不过犬戎是黄帝五世孙，而夏禹是黄帝四世孙，因此，犬戎是属夏禹的姪子辈份。已如前述，夏禹时期，对偶婚制已过渡为专偶婚制，同时，全社会氏族组织自然消亡。换言之，在夏禹姪辈犬戎时代，已不复存在氏族社会了。这就是犬戎部落使用性别图腾制的历史条件。

已如前证，考古发现的河北省滦平县后台子遗址的文化族属，属犬戎之国。出土的犬兽石雕（图五），便是犬戎的犬图腾。同时出土一件良渚文化的玉琮，而犬戎是夏禹的姪子，故他有资格持有玉琮的。

15、帝 （夏禹）和帝鸿（夏后启）父子二人帝号均是鸟图腾

《大巟东经》：“有白民之国。帝 生帝鸿（夏后启），帝鸿生白民……”

帝 之 （踆），是三足乌图腾。帝鸿之鸿，是鸿雁鸟图腾。此外，帝鸿的鸟图腾见《西山经》：天山，英水（山涧水）出焉，西南流注于昧谷（今本误作汤谷）。“有神鸟（鸟，今本误作焉）……六足四翼（鸟图腾），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即帝鸿）也。”

16、帝 之子晏龙是龙图腾名字

《海内经》：“帝 生晏龙，晏龙是为琴瑟。”晏龙（夏后启之本名），是龙图腾名字。由于晏龙是以龙为图腾，所以夏后氏以龙为图腾。

（二）《左传》的图腾

1．《左传》昭公十七年：五帝朝帝少暤（帝喾）后裔春秋郯国国君郯子答鲁国昭公问：“昔者黄帝氏以云纪（纪，同记，标志。与图腾译为标志，相同），……炎帝氏以火纪，……共工氏（据《山海经》载：共工是炎帝六世孙）以水纪，……大暤氏（杜注：“大暤，伏羲氏，风姓之祖也”）以龙纪，……我高祖少暤、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以鸟为图腾），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司历的正职官）；玄鸟（燕子）氏，司分者也（分，春分、秋分节气）；伯赵（又名伯劳）氏，司至者也（至：夏至、冬至节气）；青鸟氏，司启者也（启：立春、立夏节气）；丹鸟氏，司闭者也（闭：立秋、立冬节气）。（以上为司历之官）祝鸠氏，司徒也（杜注：“司徒，主教民）；鴡鸠氏，司马也（杜注：司马，主法制。”）；鳲鸠氏，司空也（杜注：“司空，主水土。”）；爽鸠氏，司寇也（杜注：“司寇，主盗贼。”）；鹘鸠氏，司事也（事：政府事务工作）。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五种工业官，以五种雉为图腾），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扈，桑扈鸟）为九农正（九种农业官，以九种扈鸟为图腾），扈民无淫者也（杜注：“扈，止也。止民使不淫放。”）。自颛顼以来，不能纪远，乃纪于近（五帝帝颛顼殁后，继位者是帝少暤）。”

2、《左传》定公四年：吴王阖庐九年，吴王率吴师攻打楚国，吴师攻入楚国郢都。楚臣申包胥如秦国乞师，以救楚。申包胥对秦伯曰：“吴为封豕（大猪）、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此之封豕（大猪）、长蛇是吴王高祖黄帝、帝颛顼和夏禹的图腾，即黄帝以封豕为图腾，而黄帝、帝颛顼和夏禹以蛇为图腾。（见上文）因此，文中所说“吴为封豕、长蛇”，是指吴王是黄帝、帝颛顼和夏禹的后裔，而此三人也是芈姓楚王的祖先。

四、黄帝家族四个帝王图腾与考古发现互证

（一）四个帝王的图腾

1、黄帝：蛇、封豕（大猪）、云；